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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节(3 / 5)

治了。此是两难之处,只能等知州和通判决断了。”

杜中宵道:“依此看来,凡是涉案人员,必要究治。不过既然是窝案,刑责可以减轻,让小错之人戴罪立功。也就是广捕广罚,但责罚除首恶外,不必太重。”

众人点头。现在看起来,也只能如此了。

又饮几杯酒,程县尉突然摇头苦笑:“还好此案是在秋税征完之后才办,不然,乡里大户几乎家家有人犯案,今年的税赋哪里收去?趁着现在冬闲,此案还要速办,万不可拖到来年开春。不然,有些大户心虚,把家产变卖,逃往他乡,来年的夏税又无处收去。”

其他几人点头同意,边喝酒边商量着细节。

杜中宵在一边静静听着,一边思考一边学习。这才是真正地方为官的经验,千头万绪,很多事情牵一发动全身。不能图一时爽了,把地方搞得一团糟,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。

为什么出了案子,很多地方官能压就压,能拖就拖?收贿赂、懒于政务的人是有,但更多的,是怕麻烦。案子牵扯到这些大户,要考虑的不只是公正公平,还要考虑以后的施政。

官员为什么很多时候向着势力人家?因为这些人家能够减少很多政务上的麻烦。比如税赋,一乡只要压到里正头上,让他去催缴,少了分数先从他家把税赋强征上来。至于以后他用什么手段,怎么从乡民那里补足自己的损失,那就不是官员操心的事情了。一县十数乡,只要大多数的乡里有这种大户里正,最重要的考课税赋就基本保证了。

还是那句话,乡村地区的税收成本是很高的。朝廷只管考课,可不会管地方官收税的成本,地方大户便就成了收税成本的缓冲器。为了完成考课,有时对地方大户让利,有时逼得其家破人亡,对于官员来说都有可能,单看怎样做对自己有利而已。

杜中宵的知识,很多是从他前世那样的时代推算而来,在这个时代还有许多学的东西。

派兵

看着案几上厚厚的卷宗,司理参军郑朋默默坐着,好一会才抬头道:“理得差不多了,抓吗?”

杜中宵正襟危坐,微微点了点头:“抓吧——”

通判刘几轻敲着桌子,沉吟良久,才重重点头:“州衙公吏暂且不问,消息不得透露。至于永城县的一应犯人,不管公吏编户,只要涉案——抓!”

顾知县听了,身子一振:“把衙门里的人抓了,谁来做事?”

刘几沉声道:“周围几县,每县调几个人来,暂且当差。过了这两三个月,自有处分!”

顾知县和程县尉对视一眼,微微摇头,叹了口气。这一个“抓”字出口,永城县衙就要瘫痪上些日子,说起来容易,他们这几个县官可有得忙了。

郑朋从案几上拿起几纸公文,交予站在下面的一个公吏,道:“时孔目,按照名单抓人!你在司理院多年,事务精熟,不用我再交待了。”

时孔目叉手应诺,上前接了名单,小心收好。

刘几把案几上的一张纸,轻轻推到杜中宵的面前,向他点了点头。

杜中宵提笔在手,签名画押,取出身上的节度使印,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盖印。

刘几拿起军令又看了一遍,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,对寨主何昆道:“何寨主,你带巡检兵马,随着时孔目到县里拿人。记住,一切由时孔目做主,有敢抗命者,格杀勿论!”

何昆叉手唱诺,上前接了军令,一样小心收好,把手中的兜鍪戴在头上。

刘几有知州韩亿的完全授权,这几个人在这里坐着,不只是抓人的手续齐备,就连动用巡检寨兵马的权限也充足。何昆的巡检寨不只是管永城县,辖区还包括附近几县,顾知县没有带兵马监押衔,没有刘几和杜中宵在,他是调动不了巡检寨兵马的。

宋人说起知州,经常用的一句话是上马管军,下马管民,军政民政大权一把抓。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知州以文官统军,而是知州身兼两职,正式官称是知军州事。军指军政,州指民政,从职务到机构设置都有制度保证,实际是以中央官员的身份到地方代行以前节度使兼观察使的职权。正是渊源于节度使,宋朝知州的权限极大,军事、行政、司法等地方事务,几乎无所不统。上一级路的转运使、安抚使和提点刑狱等职,都只有某一项权限,下一级的县同样在军权和司法权限上受到极大限制。惟有知州一职,辖区内事无巨细,几乎全都归其管辖。朝廷收的州权,最重要的其实是财政权。

州衙门中,都厅或者说使院代表的是节度使等使职,而州院则代表民政权。动用巡检寨兵马,需由杜中宵以推官身份代行掌书记之职,盖节度使印,这是通判刘几也不能越俎代庖的。没有这个印,军令上就只能加一个“权”字,回去依然要把手续补齐。当然,即使盖了印,没有刘几签署,也没有效力,何昆不会执行。这是属于知州和通判的核准权,除了签判赵抃在紧急情况下暂代,其他人不行。

不管是知州还是通判,还是杜中宵,其实官告上有一长串官职。散官、阶官代表地位俸禄,还有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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