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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迫近的葬礼(1 / 2)

黑夜一天天长下去,温度一天天降下去,斯卡尔夫人的身体也一天天败下去。

德尔森似乎忙完了,又可能是把工作暂时交给了二老板,终于有时间陪在母亲身边。他一陪,其他人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。

沧沐想回家了。

她还是不明白斯卡尔夫人念她的原因,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有什么要紧,她也不在乎了。现在她一心想回家。

德尔森没有应允。

“母亲希望你参加她的葬礼。”

沧沐在心里把他从上到下扫射了无数个弹孔。

她回家不需要得到他的批准,她也不会因为这种理由留下!

可是外头天寒地冻,还有不怕冷不怕死的家族士兵。而她,不懂桑切兰语,随身物无处可寻,身份无从证明,身无分文,孤独一人。

沧沐不得不选择踏上德尔森给的台阶。

斯卡尔夫人时日不多,德尔森几乎时时刻刻陪在她的床边。他不说话,他听她说。他握住她的手,像哨兵凝望母国那样坚定又深情。当她濒临死亡,他即刻让位于医生,目光焦虑也矜持。

只是,即使母亲因病遭受痛苦,他感到于心不忍,也没有下令用药物去减轻她的痛苦。

沧沐捧了书坐在房中一隅,书上写道:桑切兰人从小被教育要学会忍耐和与痛苦共生。德尔森坚持不用药,斯卡尔夫人痛到手指扭曲也没有癫狂大喊,多半受此教育影响。

忍受痛苦本身痛苦且伟大,饶是接受同样教育的侍者和医护,也不禁为斯卡尔夫人动容。沧沐看着眼前的景象,目光像幽深的树林一样沉静。

医生撑开斯卡尔夫人的眼皮,她仍在微弱地呼吸和抵抗疼痛,但医生已轻轻对德尔森摇了摇头。

沧沐低头继续刚才的段落,忽然听见德尔森一道阴仄仄的命令——

“都出去。”

他死死盯住胸口还在起起伏伏的母亲,表情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恨。

众人安静地离开。

沧沐起身时,德尔森突然转了头,半边脸偏向她,一只眼睛看向她。她下意识停了脚步,直到刀疤男扶住她的肩往前推她才反应过来,原来刚刚德尔森是在对刀疤男下指示。

她被关了起来,真正意义上的禁足。她试图打开房门,只听门锁“卡啦卡啦”,不见开缝,接着传来刀疤男的声音,听上去有些抱歉:“需要点什么吗,女士?”

用屁股思考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沧沐蔫儿蔫儿地说:“拿几本书给我吧,什么都行。”

没多久门开了,一名侍者抱了大大小小的书摆到书桌上,然后急匆匆地出去了,一刻也不停留。

刀疤男解释道:“最近比较忙,您的需求我们会尽量满足,还请老实呆着。”

沧沐想到了逃跑。

眼下他们忙着准备葬礼,无暇顾她,即便逃走,德尔森也极有可能随她去。又或者,懒得念及她对他母亲那点微乎其微的重要性,直接下令枪决。考虑到她把卡蒂奇家逛了个遍,家族成员也看了个遍,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。

还能怎么着呢,乖乖呆着吧,等葬礼结束,就可以回家了。她会对他发誓,绝对不向任何人透露卡蒂奇家族的任何情报,他希望她怎么证明她就怎么证明。

问题在于,德尔森能否说到做到。

他真的会放过可能给家族带来隐患的人吗?哪怕只有一丝一毫?

沧沐失眠了,仿佛迫近的是她自己的葬礼。

这几天许多人陆陆续续前来拜访卡蒂奇,有些当天就回去了,另一些住下了。

桑切兰人不忌讳死亡,当医生宣布某人可能在一定时间内逝世,家里人就开始准备葬礼。亲戚好友也会去见最后一面,留下一两个人代表全家人参加葬礼。如果将死之人挺了五天,人们就会先回去,葬礼的准备也会中止,直到那人咽气再重新启动。

桑切兰面对死亡的态度与燕代区别巨大,沧沐第一次在书里读到时受到了深深的震撼,亲眼目睹后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不可理解。

人们面露悲伤,但总体平静坦然。他们为将死之人即将离开这个世界而悲伤,也为那人献上祈祷和祝愿,仿佛死亡不意味着终结,仿佛经历过死亡的人将获得某种新生。

宛如雪山洞窟的卡蒂奇府迎来了短暂的住客,沧沐开始听见人的气息。在窗外、在走廊,隐隐约约,细细碎碎,像风拂过野草荡起绿色的波浪,像堆起的篝火在寂静的夜呼呼作响。

而一旦进入房间,他们就销声匿迹了,耳朵贴墙上也听不见里头的声响。

“这不是迈克吗,在这儿干嘛呢。”

有人在门口说话,是个女人,离沧沐的房间很近。

沧沐本打算上床睡过这个下午,突然房门“哐”地被推了一下,她惊得一抖,差点叫出声来。

“查克斯小姐,请别为难我,这里头没有老大的允许谁也不能进。”

是刀疤男的声音,从他的语气里沧沐听出了一丝局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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